“不是,程祁他该不会脑子有病吧?”
冯映灯被解了身上的绑缚,换而被按压在地上,身旁两个五大三粗的衙差捏着她的肩、撇着她的手。身后还有两个拿着粗长刑棒的普通衙役。
面前是饺子,皱巴着尖尖的小脸,眼里蓄着泪,满面忧色地注视着她。
冯映灯越想越气,险些猛地使力,挣脱开衙差们的束缚,对着饺子,朗声大喊道。
她声音未落,饺子紧张地说:“好了好了,包子,你先别激动,这板子还没打,你别管程祁了……诶,你们轻点,别伤了我家姑娘。”
饺子又赶忙望向旁边粗鲁动作的衙差们。
冯映灯却是管顾不得这些,如今板子还没落下来,她也还没感觉到疼,只是胳膊被撇着很不舒服。但与这不舒服比起来,还是先前那蓝衣公子的行径,更让冯映灯不能理解。
冯映灯嚷嚷着,又道:“谁要他们程氏替我赎买。他若真是那么好心,为何不连这四十杖也买了?只买部分,且还是少的那部分,不过是在讥讽我罢了!”
“程祁,你给我听好了,我冯映灯一点都不乐意接受你们程氏的恩惠——”
冯映灯还在嚎,附近的冯腾看她的面色越来越阴。冯腾刚想骂她,她身后举着刑棒的衙役正猛地抬手、挥下,朝着冯映灯打了第一板子。
冯映灯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她漂亮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一种突如其来的剧痛仿佛蛮横地破开厚实的皮肉,自大腿以上、腰部以下的地方直钻脑门,经脑门又盘旋在心口,久久地消散不去。
“灯儿——”母亲谢萱凄厉地唤了一声。
冯映灯做不出反应,因为她还没适应第一棒的疼痛,接下来就是第二棒、第三棒……身体感受到疼痛的时间越来越短,疼痛的程度也越来越强。
冯映灯咬着牙、埋着头,全身都在发颤。她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喊,若是哭喊出来会让程祁笑话,也会让她那凶狠的父亲得偿所愿。
她偏不让他们满意。她开始努力地想,自己还是乞丐的时候,因为太饿了,随手抢了街上铺面贩卖的包子。被包子铺的掌柜抓到,喊人打了个半死。那时候,可比现在疼多了。
当年,她差点死掉。现在被打得再惨也总不至于是个死。虽然冯腾和谢萱都算不上喜爱她,但看在她是他们亲生的份上,应该还是会为她找大夫的。
冯映灯不怕,一点都不怕……冯映灯慢慢地从痛感清晰,到越来越模糊,她甚至觉得后面的每一板子都已经不疼了。就好像那个时候,她只记得嘴边包子的甜味。
不仅甜,还有点腥……但是冯映灯死死地咬住嘴,心想着,坚决不能让包子铺的老板再把自己嘴里的包子夺走。这一次,她一定要把一整个包子都吃下去。
冯映灯渐渐地开始发出呜咽声,饺子害怕地一会别开脸,一会直勾勾地盯着她。直至看到她的嘴角渗出血,饺子惊慌地说道:“姑……不,包子、包子,你别咬自己,把嘴张开啊,把嘴张开……”
饺子甚至扑了上去,要去掰冯映灯的贝齿。
堂上的京兆尹杜霍见状,惶恐地看了堂下的冯腾和冯腾身边的蓝衣公子一眼。冯腾是冯映灯的父亲,杜霍怕他见不得冯映灯受罪。而蓝衣公子程祁乃是冯映灯未来的夫婿。程祁是左将军程城的儿子。
虽然程祁尚没有官职、爵位,但是他家大哥是个不太精明的,左将军又还有陈国公的爵位在身,说不定这位程公子就是未来的陈国侯。
这地位可不比安国公的公子的低啊。况且安国公更多的是皇帝的恩宠、是个爵位虚衔,但程家是真真正正有军功在身的。
杜霍一时不敢说话。冯腾则是一边牢牢地扶着自己的妻子谢萱,另一边死力地抓着旁边的程祁,哑着嗓子高声地说:“要怎么办,杜大人直接吩咐属下便是,难道还要我这个御史大夫替你开口吗?”
当有受刑之人出现咬舌自伤的情况,杜霍合该比冯腾见识得更多、处理得更果断才是。
杜霍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仓皇地反应过来,赶忙道:“来、来人,找一块布帕塞进这冯氏的嘴里。”
杜霍吩咐完,便立马有其他空闲的衙差上前,拨开手足无措的饺子,三下五除二地捏着冯映灯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接着又挤弄她的下颌骨,让她轻松地张开嘴来。
布帕被塞了进去,但鲜血也顺着布帕在冯映灯的嘴角更蜿蜒而下。
不过好在,她不再咬自己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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