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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绪啊，开门啊！”
他在外面敲着门，他常年忘记带钥匙，但这个时间陆绪是在家的啊，而且他感受了一下，陆绪就在客厅坐着，他继续敲门，“小绪？开门。”
他声音轻了下来。
难道是生气了？也该生气，他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两天，正常人能不生气吗？段穷伸出手指，抵在门锁上，轻轻点了一下，“咔嚓”一声，门开了，段穷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陆绪跪坐在地上，面前是摊开的业本。
段穷走过去，坐到沙发上，他踢掉了人字拖，盘坐在沙发上，“小绪啊，我去做了些事，本来当天就能回来，没想到耽搁了，没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啦。”
陆绪像没听见一样没理他，手上握着笔一直写个不停，段穷伸长脖子看了看，在写数学，“喂，小绪啊，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他加大了音量，说。
陆绪的笔有一瞬间的停顿，但很快又继续写了起来。
段穷伸出脚，用脚轻轻地踢了踢陆绪，见还是没动静，就故意抬起双腿，弯曲着膝盖将他拢在腿间，双足搁在了他的练习册和草稿纸上，让他没办法继续写，他靠在沙发上，还有些得意，“理理我啊，你有听的吧？”
陆绪的手指触碰到段穷的脚掌，他顿住了，目光忍不住地落到了那只白得跟一样的脚上，段穷的个子高挑，脚却不大，有着很漂亮的足型，脚踝精致，脚趾往下的线条是很勾人的弓状，弯而翘，脚趾带着淡淡的从皮肉里透出来的粉，很漂亮，陆绪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怀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放下笔，抓住了段穷的脚，和他想的不一样，是温凉的触感，有些滑，“听到了。”
他声音带着冷淡，手上从他脚上滑了上去，握住了他的脚踝，抬离了桌面，“拿开。”
他的态度很自然，速度也很快，没有丝毫的异样，段穷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有了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没生气吧？”
“我生气什么？”
陆绪笑声有些冷，“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去哪里你都不需要和我说。”
段穷一听他这个口气，就知道他生气了，他收回双腿，重新盘起来，“咳，还是有必要说一下的嘛，这次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对，下次一定和你说一声。”
陆绪沉默了一下，忽然问:“现在外面的传言，是你弄出来的？”
段穷眨了眨眼睛，“什么传言？”
陆绪放下笔，转过身子，一双像被墨水泼过一般黑沉的眼睛盯着他，声音里带了几分暗哑，“龙，和神托梦，是你做的？”
段穷想否认，但是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却觉得好像已经瞒不了他了，而且这些天自己出去说做事，做事，外面又出了这种事情，他能逃得了干系？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情，段穷想到这里，呼出了一口气，“是啊。”
他笑了起来，抿了抿唇，脸颊鼓了鼓，“你不生气了吧？我实在是忘记了。”
陆绪垂下眸子，心里好像有东西在一直往下沉，“为什么这么做？”
他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声音里饱含了怨气和不满。
他为什么生气，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就冷静地剖析了自己的心理，为什么生气？单纯因为段穷做了这种事情而感到生气吗？不是的，他气的是段穷那么高调地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他本来不是应该、不是应该……应该……陆绪脑海中的那几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到他心底，垂着的眼睛睫毛浓密，像惊蝶一般颤抖了几下。
本来不是应该是他的神吗？现在为什么要这样？他只有段穷，而段穷却想要更多的人吗？聪明如陆绪，在猜到是段穷做的之后，生气之余也很快猜到了他的做这个事情的原因，他问为什么，也只是想亲耳听到段穷的答案而已。
“为什么啊？”
段穷挠了挠头发，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你可能理解不了，但这个事情对于我来说，是很大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做？”
陆绪不听，他又重复了一遍，抬起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似乎一定要得到答案才行。
“好吧。”
段穷很快就妥协了，“因为我要恢复神仙在人间的地位，其实你们就算不知道我们，很多神仙都有着自己的职责，不会擅自离守，但是你知道吗？现在天庭里的所有神仙都跑了，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如果没人信他们的话，这人间会乱成一套，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懂，如果他们没走的话，就算没什么回报，因为是工，也会兢兢业业做下去，这就是神仙，神仙守护着这个天地的秩序，守护着所有凡人，但现在顶头上司都不管了，所有神都跑了，接下来的麻烦会非常多的，只有靠着重新在凡间建立神的系统，才能强制性让已经跑掉的神仙继续履行他们的职责…………你听懂了吗？”
段穷这话也不是在说谎，这也是实实在在为凡人考虑的，很多神仙的擅自离守，都是因为天道的不为，现在天道对神的约束力很少，几乎已经是感觉不到那种约束了，所以神仙们才会为求自保，离开这里，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的用对于人间，也不过是调整守护的用，即使少了他们，人间也可以运转，只是麻烦会很多。
这些话，陆绪看着段穷的脸孔，相信了，他不会骗他的，这样一种认知不知何时，就已经扎根在了陆绪心里，只是，不会骗他，才叫他痛苦，他的心太小了，真的太小了，陆绪心里想，这样的理由，挑不出错来，挑不出一点点错来，他有什么理由去不满，去怨，去生气？
“听懂了。”
他低声说，声调里带着一种沉缓的情绪。
段穷笑了起来，“不生气了吧？下次我会和你说。”
“嗯。”
陆绪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重新握住了笔。
“最近有考试吗？”
段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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