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你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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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请吃饭，非常了解于歌经济状况的沈笙自然不会让他的钱包大出血。但他也没有堂而皇之地领着于歌去吃公司食堂——那就太惹眼了。正如同他并没有表现出对苏道巫的偏心，他和于歌私底下关系不错这件事也不应该放到台面上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沈笙可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平白遭受非议。

因此他只是带着于歌溜到公司楼下，找了一家位置比较偏僻的快餐店。

“沈先生，你喜欢吃什么？”

于歌坐在他对面，手里捏着那张被塑封过的菜单仔细查阅。他认真的神情让沈笙想起了上辈子他背歌词时那份从未改变过的专注。

“都请我吃饭了，还叫沈先生？”

沈笙看着他一下子变得又有些羞窘的神色，笑了起来，“叫我笙哥吧。”

“笙、笙哥……”这一次总算没有再继续坚持所谓的礼仪，于歌小声地叫了一句。

“嗯。”

沈笙笑眯眯地应道——天知道他每次被于歌叫“沈先生”时有多么别扭，可算是纠正过来了。

沈笙今年二十八了，人生经历不知道比这些小朋友丰富到哪里去了，而练习生们大多都是刚刚成年，甚至今年年初还签进来十几个未成年。不仅是年龄还是经历都有一大段差距，沈笙自然而然地就把他们看做自己的晚辈。

柯强还打趣过他的这种家长心态，说是再过几年搞不好沈笙还会让练习生叫他笙爸呢——结局当然是被沈笙回以一个白眼。

虽然在工上沈笙心细如发、甚至细致到了有些强迫症的程度，可在生活上他几乎没有什么偏好，并不挑剔，喂啥吃啥，可以说是非常好养活。

了解到他并不忌口之后于歌飞快地点了三菜一汤——知道他其实有些选择困难的沈笙看出来他是担心自己饿了，不想让自己等太久，因此把点菜的时间缩短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笙哥，你先喝点茶吧。”

于歌倒了茶，推到他面前便眼巴巴地看着他，倒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即使在沈笙面前已经不再那么拘束，但他的察言观色、善解人意也已经深入骨髓里、改不掉了。

怎么大家都喜欢请他喝茶？不知为何沈笙想起了某位姓楚的大人物，不由得有些好笑。他端起茶一口饮尽：“好了，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于歌看着他，神情仍是有些纠结，但这次他并没有犹豫多久，只顿了顿便开口：“笙哥你，没有生苏道巫的气吧？”

沈笙已经料到他多半是为了这件事才来找自己，闻言便摇了摇头，“没有生气。”

他托着下巴，“最多是有些失望而已——毕竟，就像我刚刚在练习室说的那样，我希望大家专注于最终审查这件事上。”

也许大多数人都觉得苏道巫嚣张自大，冲动幼稚，可熟悉他的沈笙却很清楚苏道巫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挑起情绪的人。相反的是，他大多时间都只专注于自己，懒得回应前来挑衅他的任何人。更准确地说，除了他自己之外，这个高傲冷漠的少年压根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除非是在亲近熟悉的人面前，苏道巫才会亮出爪子挠人——比起凶恶，倒更像是笨拙的撒娇。

而这样的苏道巫会因为口角之争去打架，实在是让沈笙有些无法接受。

“我还以为他很清楚他想要什么。”

沈笙叹了口气。

“他知道的，笙哥。”

于歌小声地打断了他，“最开始我们都没有在意那几个人说的话。可是后来他们越说越过分，甚至还有人说——”于歌犹豫了一下，“说你在背后搞事是为了让人走后门，然后苏道巫就生气了。”

还有这回事？！沈笙愣住了。

“他的速度太快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没能拉住他，”于歌一脸愧疚，“等到他们打起来了我才觉得事情不妙，赶紧上去把他们分开，然后就给你打了电话。”

“笙哥，你不要怪他，如果不是凌旭宇他们在挑事，苏道巫不会这样做的。”

于歌眼巴巴地看着他，仿佛做错事情的才是他一般。愕然发觉自己错怪了人的沈笙思索半晌，终于长叹一声，忽然伸出长手、越过半个桌子直直伸到于歌的头顶，将他本就有些乱的柔.软发丝揉得更乱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和我说这件事。”

他对着于歌露出一个笑容，后者本就因他亲昵的动变得有些躲闪害羞，在收获了沈笙感激的笑脸之后，他更是有些不好意思，脸颊都红透了。

太难得了——沈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面前的青涩少年，甚至还有些想拍照留念。要知道在出道之后，面前这家伙简直就像是化茧成蝶一般，在舞台上大胆而性.感地展现自己的魅力。当年沈笙在台下看他们的第一场演唱会，差点没认出台上那个正在朝他wink的、如恶魔一般勾人诱惑的人——那竟然是和他说话都会结巴脸红的于歌。

如果说苏道巫是一颗原石，天资材质本就不俗，只需被抛光打磨；那么于歌却更像是被贝壳含.住裹起的一粒沙子，一开始并不起眼，却在成为珍珠之后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再联想到他的身世，沈笙竟起了一丝好奇与探究。

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成长起来的呢……？

沈笙不由得有些愧疚。都怪苏道巫那家伙太会来事了，虽然于歌和苏道巫都是他挑进来的人，可他却时常忽略了这个总是默默努力、安静拘束的少年——不过现在开始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