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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子倾没有太多机会辩解,就被几个士兵押上了马。说来好笑,在他刚见到贵族们的时候,村民们对他嗤之以鼻;在如今两个贵族一死一废时,村民们却依然对他避之不及。两个孩子跟着士兵跌跌撞撞跑了五十多米,等到马前面,两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危子倾,就好像他还能想出什么好主意似的。
危子倾看他们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推心置腹地与他们说道:“别追了,你们追不上的。我说过我不是你们哥哥,你们也不小了,自己找个活计干,比跟着我有前途多了。”
两个孩子茫然地看着他,眼眶里泪水打着转。骑士这时走上前来,挡在两个孩子与危子倾中间,不知他与孩子们说了什么,伊达和沙恩犹犹豫豫地看了危子倾一眼,冲他招招手,乖乖离开了。
危子倾不由松了口气,冲骑士点了点头表达感谢,心头却有几分失落。在他身边,几个士兵把盖着白布的中年贵族搬了过来,捆在马上,打算就这样把他带走。泽维克到刚才为止都安安静静待在士兵们的掌控之中,一言不发,不反对但也不赞同,直到他看见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时,他的瞳孔收缩,问身边的士兵:“那是什么?谁死了?”
“你杀了那么多人,怎么突然关心起这具尸体了。”
他身边的士兵讽刺道。这些士兵并不是贵族骑士,都是出自平民,对泽维克没有任何好感。
然而泽维克的身体颤抖起来,他猛地一挣,脱离了身边两个士兵的挟持,扑到白布那里,要去看白布下的人究竟是谁。那尸体捆在马匹上,那附近的士兵更多,有几个眼疾手快的立即抓住了泽维克的手,把他的手腕一翻按在身后,喝令他不准动。泽维克宛如听不见这些话,发疯一般地凑近白布,没有手就用牙齿咬住布,用力一甩头,白布掀开的一瞬间他看见了那下面的面容。
只见他的大哥闭着眼睛,十分安详地躺在那其中,就仿佛是睡着了。这个男人是他的长兄,小时候他甚至以为他就是自己的父亲,直到后来才莫名其妙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与他疏远,但还是抵不过手足天性,在大事上依然依赖他。他们这次不过是执行王子的秘密命令,来追一个小偷,这个任务也许容易失败,但他从未想过会因此赔上大哥的性命。
泽维克浑身冰冷,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任由士兵们呵斥着用结实的麻绳把他结实捆上,有几句话含糊地从喉咙最深处慢慢滚出来:“大哥……”
他满眼赤红,有一团火在心中闷烧,起初微小,却越烧越烈。危子倾正在这时被骑士从旁边带了过来,他不小心对上了泽维克的眼睛,微微一愣。他刚刚弄死了对方的大哥,虽然不至于因此有什么罪恶感,但还是不由偏过脸,不想看对方那双眼睛。他的这个动却彻底点燃了泽维克,他仇恨地盯着危子倾,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你,对不对?”
危子倾不想和他争论,一言未发,试图绕开对方。泽维克却不愿放过他,大声对他喊道:“是你!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骑士回过头,吩咐泽维克身边的士兵:“别让他在这里叫,把他带走。”
士兵们一齐应下,七手八脚推着泽维克往另一匹马上去,泽维克却用力抵抗着他们的动,盯着骑士,大声对他说:“我的名字是泽维克·穆斯塔法,首都歌赛达的穆斯塔法家,是陛下亲手封的伯爵后裔,我命令你让这些人放开我!”
王子曾经千叮万嘱让他们不要在追捕中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给大哥报仇。
骑士半信半疑地停住了脚步,打量着他:“有证据么?”
泽维克耐着性子和他说:“在我的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有我们家族的徽章,如果你对此有点了解,就该知道这是别人仿造不了的。”
骑士点点头,泽维克身边的士兵从他的口袋里搜出了徽章,递给骑士看了看,骑士拿着徽章,对士兵们说:“放开他,他说的是真的。”
士兵们虽然不满,但还是依言放开了泽维克。泽维克活动了一下身体,骑士拿着徽章走到他的面前,亲手把徽章递给他,缓缓道:“失敬,请原谅我们之前的不敬,依照帝国法律,我们必须查处可疑人物。不过敢问穆斯塔法大人,为什么会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呢?”
泽维克看也不看他,指着骑士身后的危子倾,口气十分凶狠:“先不说那些,我要你们现在杀了他。他亲手杀死了我大哥,在场的都是人证,杀害贵族可是大罪,我要他为此付出代价!只要他能付出代价,你们之前对我不敬的罪过,我可以全不追究!”
危子倾愕然,他暗道自己太不小心。无论西方东方,古代封建世界贵族的权势体现在各个方面,犯法不同罪,性命也不同贵贱,对方想要杀他太容易了。现在他自己脖子上架着两把剑,无处可逃;骑士也全面处于对方的压力下,一旦他松口,自己的异世界之旅就要结束了。
骑士对泽维克道:“我们本来就要羁押他,到时候他的罪过将有法官来判断。”
“那时间太长了。”
泽维克断然拒绝,“在这里杀了他,让神来判断他的罪过吧!”
危子倾看见骑士望向自己的目光,他知道对方在犹豫,心往下一沉。他知道救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现在他能够依靠的不过是对方的良心,而良心又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泽维克见骑士还在犹豫,继续添了一把火:“我既然报上了自己的身份,肯定要去见你们领主一面。到时候,不要说这个人,就是你的生死也在我的掌控之中!你……”
“我知道了。”
骑士突然打断了他,“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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