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言灵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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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危子倾看到了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残忍的场景。年轻贵族如同一匹孤狼，睁着绿油油的眼睛，露出残酷的笑容，动快如闪电般在人群中穿梭着，每碰到一个人那人就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倒下，眼睛还没合上就咽了气。

危子倾在他动的虚影中，只能看见他的嘴巴上明晃晃的一圈血胡子，和一双冒着绿光的狼一般的眼睛，让人心惊胆战。

刚刚还摩拳擦掌的众村民起初还存了反抗的想法，很快就一败涂地，争前恐后地往后退去。危子倾站在伊达身边，小女孩牵着他的衣角也想后退，却被人猛地推了一把，危子倾好像听见有人在说：“别让他过来！”

“他才是那个怪物的目标！”

沙恩呆呆地站在空地中，身边是几具死状惨烈的尸体。他没来得及和所有人一同后退，看着年轻贵族可怖的形象，双腿不停地打着颤，朝着危子倾伸出手，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哥哥，哥哥。”

危子倾拉着伊达走到他身边，忽然觉得有几分滑稽。他努力筹划了一番，最后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他和两个小孩没有一个能够逃掉。

年轻贵族不知何时站在他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睁着幽幽绿光的眼睛愉悦地打量着他。沙恩上下牙齿打着架，小声道：“你在看什么？”

年轻贵族兴奋地睁大眼睛，猛地伸手朝着沙恩过去，危子倾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挡在沙恩面前，感觉手上一阵剧痛，不过也还好，骨头没有断。

沙恩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哥哥！”

年轻贵族慢条斯理地收回沾血的手，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英雄，真没看出来。那么，英雄先生，告诉我你想要怎么死，我尽量满足你。”

“老死。”

危子倾认真说道。

年轻贵族盯着危子倾，他眼睛里的绿光已经消失了，但是手上和嘴巴上的血还牢牢留着，他哼了一声道：“你觉得我会笑？这真是有意思极了，你是在拖延时间吧，用这种方式？”

危子倾点了点头，十分坦诚地说：“我觉得我还算是成功，你觉得呢？”

他从刚刚两个贵族的表现中发现了两件事情：不管对方一次能用多少言灵，对方绝对还有后招，硬碰硬没有胜算。不过，从中年贵族拆掉房子以后回来居然被沙恩捅的事情可以看出，他们的言灵维持时间是很有限的，如果能够拖过那个时限，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活下去。

年轻贵族兴味地看着危子倾，也坦诚了起来：“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我告诉你几件事情吧。你是个可敬的对手，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把我逼到这里，如果我是个骑士，说不定会饶过你。”

危子倾看着他，对他说：“谢谢。”

“泽维克·穆斯塔法，如果你有朝一日到了首都，说不定会再听到这个名字。”

泽维克朝着危子倾伸出手，“我衷心希望，你会有那个机会。”

危子倾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泽维克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握紧，哈哈哈大笑：“你差点就赢了，真是太可惜了。哦对了，我要谢谢你，你刚刚帮我证明了我比大哥强，那可都多亏了你！”

他紧紧握着危子倾的手，嘴里第三次念出那一句听不懂的话，然后是一声狼啸。这一次，危子倾在最近的地方看对方的瞳孔变成了野兽的蓝绿色，手慢慢伸长，指甲变得尖锐。泽维克伸出另一只手：“放心，很快就结束了。”

危子倾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真奇怪，他无比想要活下去，但是死到临头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甚至连害怕都麻木了。

沙恩站在一旁，想要上前，但是腿抖得厉害，一动也动不了；伊达眼泪流的很凶。

“永别了。”

泽维克伸出手。

就在他要动手的瞬间，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尖叫。危子倾听不懂那声尖叫的含义，但如果他没弄错，这声尖叫应该和刚刚泽维克的那句无法理解的话是同样的。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又是一声狼嚎从自己身边传来，声音没有泽维克那么高昂，但狼嚎的每一个细节都一分不差。

危子倾惊讶的低下头，只见伊达抓着自己的衣服，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她大张着嘴，不停地喘着气。危子倾模糊忆起，之前她来找自己的时候竟然准确喊出了自己名字的中文，她视力不好，在声音上却颇有天赋呢。

但尽管准确模仿了这些，她身上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伊达看着自己的手，有点慌张，拼命又念了一遍刚才的话，但是一切如常，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泽维克起初也是一愣，在明白发生什么之后嘲笑道：“小姑娘，言灵哪有这么简单？光是会说就能用，那也太不值钱了。想要学言灵，你得先学会言灵的语言，懂得它的意思，并且被通晓这个言灵的人亲自传授才行——当然，谁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自己辛苦掌握的言灵。光是会说可用不了这个言灵。”

伊达无地自容地躲到危子倾身后，危子倾用完好的手轻轻抚慰他，好奇道：“那你们用的到底是什么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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