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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晴心中疑惑，桂花是她留在长春宫中的，凭这一点，两分担忧，再加上三分不愿桂花在长春宫出什么岔子，她没有推开猛地扑到自己身上的桂花。
用手轻轻抚了抚桂花的后背，尔晴温声宽慰道：“莫要哭了。做了什么噩梦，那都是假的。你都醒了，用不着怕了。你仔细瞧瞧，我和璎宁都在。”
听她这么说，桂花恍如梦醒，抬起的泪眼朦胧，伸手揉揉，从尔晴怀里起开，坐直了身体往四周看了看。
“真的是梦。”
她低声喃喃，拖着明显的鼻音和哭腔。
见尔晴看她，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同时眼泪又在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真是个水做的。
叹了口气，尔晴给魏璎宁让了座，无奈道：“你且劝劝她，你们同在针线局，平日关系便好。我出去给她打点水来，哭得跟只猫崽似得，总得擦擦。”
事情做了，就得做全。
长春宫水缸里的水都是从井水里打捞起来的，放在院里盖着木盖大半夜，已是冰冰凉凉。
尔晴用木桶装了水，去了皇上特地叫人给皇后娘娘修缮过的小厨房，动手添柴将水烧热，才端着装了热水的木盆往后院折返。
“尔晴姑娘！尔晴姑娘！”
冷不丁的，身旁往长春宫前殿的方向传来了阴柔男声，惊得尔晴手上一抖，差点把木盆里的热水晃洒出来。
“谁！”
她低喝一声，四下一打量，瞅见前殿进来走廊拐角柱子后面藏着一个人影，心下惊疑不定，双手紧紧抓着木盆边沿。
长春宫的太监和宫女，她都认得。
这一个，躲在柱子后面的身形臃肿，绝不是长春宫的小太监。
“尔晴姑娘，是奴才！奴才是前些日子受了你恩惠的浣洗局张寿财！”
张寿财......
柱子后面的臃肿身影这么一说，尔晴想起来了。
她皱紧了眉头，端了水盆呵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谁准你半夜三更未有通传来长春宫的？！看样子你是想要连前次的教训一起受在身上了？”
张寿财听出尔晴语气里的火气，也知道自己坏了规矩，不敢再兜圈子，急忙从柱子后面钻了出来，三步并两步近到尔晴身前。
他伸手要去帮尔晴接端着的水盆，尔晴往后退了两步，冷着脸道：“不要跟我来这些虚的。有事说事，若是什么事都没有，别怪我叫侍卫将你送到慎刑司去！你要知道，夜闯宫闱的罪名可是死罪。”
张寿财急忙点头称是，没有再去接尔晴的水盆献殷勤，将声音压低道明了来意。
“袁春望那小子说想见尔晴姑娘一面，他有东西给你。”
尔晴眉心一跳，她不喜袁春望，自是希望和他有多远就避多远的。
何况，二人上一世就无甚交集，更别提这一世了。
“大胆！宫人之间私相授受是何等重罪，张公公难道不知？”
似是早就料到她有如此反应，张寿财神色虽是经不住事的惊惶，但也没有似前次那样无用。
“尔晴姑娘，你看你！咱也不是那些意思，况且袁春望说的是，他与尔晴姑娘是旧相识。今夜里尔晴姑娘不见，也就不见。他现在身上带着伤，也不方便。待到七日后，酉时三刻，他会在浣洗局等你，将你家里托付于他的东西交给你。”
张寿财话说完，也不等尔晴反应，匆匆行了一礼后转身就往长春宫外跑了。
踢踢踏踏的，竟没有旁的宫人拦着他，尔晴跟着小跑了一段，到门口，才明白过来。
原是张寿财借着她的名头，说是她叫他夜里过来询问袁春望的伤情，长春宫的侍卫才放了他进来，守夜的宫人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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