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偷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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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院的办公楼离家属院有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骑了有差不多七八分钟，到了地方顾明远远就看见检察院大院门口，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等在那里。周成的母亲也是检察，刚刚从乡下调上来，级别比顾怀立低几级，是他同部门的下属。

“顾叔叔好，明弟弟好。”

顾家父子才到近前，周成就甜甜地叫人，他长得白白净净，眼睛很大很亮，个子跟比他小一岁的顾明差不多，看起来文文静静很是乖巧。一旁的女人很美，剪着一头短发，柔美中透着一股英气，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声音像银铃一样动听。

顾怀立把顾明拎下车，他自己去找地方停摩托车，女人就拉着顾明的手跟他说话，那手掌又细又滑，上面带着淡淡的香气。

“明真好看，像洋娃娃一样。”

周成的母亲叫陈玲玲，很普通的名字，但配上她的声音和笑容，只让人觉得人如其名。顾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阿姨。

顾怀立借了单位的吉普开到大院外等着，没多久人就到齐了，都是顾怀立的同事，他们都没带孩子。众人满满当当地坐了满车，带的东西有点多，顾明就跟周成一起，让陈玲玲抱着坐在前座。

初夏的野外开满了不知明的小花，像是地毯一样顺着车道铺成了一条带。道路两旁种着整齐的两排大树，碧绿的树荫像隧道一样将他们包裹，微风吹过沙沙响。顾明不认识，问过后才知道是梧桐。

顾明攀在窗沿探头往外看，从他出生起父母就连轴转的忙，很少像这样在周末带他出门游玩。因此顾明有些兴奋，脸上带了笑意，时不时仰头问陈玲玲花草的品种。

陈玲玲很认真地一一解答，碰到她也不认识就回头问其他人，一点也没有因为顾明小而敷衍他。

上车后周成一直很安静，顾明本不想理他。

顾明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周成明明没比他大多少，还叫他弟弟，顾明表示自己非常生气。

但奈何车上空间有限，周成又是贴着他坐着，顾明每次转头跟顾怀立说话就能看到周成的脸。

因此当周成一张小脸煞白，突然伸手捂住嘴的时候顾明第一个发现了，有过几次坐车经验的顾明立马大喊：“他晕车了！要吐了！”

顾怀立将车停在路边，顾明先开门下了车，陈玲玲力气小，没办法以坐着的姿势抱周成下车，顾明伸手去拉周成，才刚拉下车，周成就张开嘴吐了一地。

顾明母亲从深圳托人带给他的新鞋子也被弄脏了，再看帮周成温柔拍打好像忘了他的陈玲玲，顾明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他躲到树后面自己用树叶擦干净鞋面，只可惜白色的鞋子一旦沾上痕迹，就怎么也祛不掉。

他也不出去，就蹲在那揪面前的杂草。没多久顾怀立就过来找他，搂着他说了会儿话，顾明到底年纪小，一会儿就忘了生闷气。周成吐完了休息了一会儿，重新上车时，顾明又跟没事人一样拉着陈玲玲问东问西。

等到了渔场——说是渔场其实就是一个小池塘，里面的鱼都是人工饲养，供钓鱼爱好者垂钓。几个大人搬了小马扎各自找了地方蹲点，周成则跟着顾怀立从另一头下水，用网兜将鱼儿驱赶到他们垂钓的方位。顾明不敢下水，在岸上围着转了几圈，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陈玲玲把自己的帽子挂在树枝上，又在帽子上搭了件外套给他遮阴，见顾明还带了业来做，笑着坐在他旁边看他写业。不过顾明很聪明，学习上面一点都难不倒他，陈玲玲看了一会儿，见他不需要帮忙就起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顾明就写完了业，正当他坐着发呆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戳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只穿了条短裤身上还湿着的周成用手挡着嘴，压低声音对他说：“明明，我带你去个地方，跟我来。”

顾明没动，好看的眉毛高高挑起：“你先说去干嘛。”

周成挠了挠脸，没想到这弟弟这么难说话。他想了想干脆爬到顾明身边，湿淋淋地身子不可避免地弄湿了顾明的衣服。顾明皱眉想躲，周成连忙捧着他的脸，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我在那边发现了一片西瓜地，没看见有人。”

周成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坏坏的笑：“明，我们去偷瓜吧？”

“这不太好吧？”

顾明长这么大从来没偷过东西，不管是父母还是老师都教育他偷东西是不对的。只是这里实在无聊，而且南方的初夏已经很炎热，他们带来的纯净水喝得差不多了，虽然渔场老板提供了饮用水，但那是放过茶叶的茶水，顾明从来不喝。听闻有西瓜，顾明顿时口齿生津，抗拒的话也就很勉强了。

“没事，我们可以留点钱，西瓜一毛钱一斤，我这有张一块的。诶，别说了，快走吧趁我妈他们还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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