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之前在深圳都是在泳池里学游泳，那里的水是淡蓝色清透见底，苦水镇的河再清澈也比不过泳池。顾明看不见河底，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
周成陪了他一会儿，刚好尿急，便说要去下游解决，顾明也不好对他说：我害怕，你别走。
看着周成在水里灵活得像条鱼，顾明有些羡慕，心里暗暗较劲，想着今年暑假多下几次水，来年就能跟周成一块比赛了。
周成刚走一会儿周智就过来了，绕着顾明游了一圈，也不说话，在顾明拿眼瞪他时嘿嘿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顾明对周智一点好感都没，他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当下就呛声道。
周智不答，光看着他笑，嘴咧得大大的，露出一口白牙。
顾明懒得理他，便要游开，只是才转身，就被周智从身后拉住了身上套着的救生圈。
“周智，你放手！”
顾明被拖离了他原本的方向，知道周智不可能是好心带他，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只是顾明比周智小三岁，人比他瘦小得多，何况现在是在水里，顾明根本无处借力，只能被他拖着，往周成刚才千叮万嘱不能去的深水出游去。
扭头看见周智脸上地兴奋紧张，顾明强忍住惊慌，对着周成离去的方向大喊：“周成！周成！”
一道明显水流从脚底趟过，顾明只觉得身子一重，人便穿过救生圈往水里沉去。
原来周智那王八蛋竟然放了救生圈的气！
这里的水比刚才那边要深得多，顾明又受到惊吓，顾怀立教他那些东西一下子全都忘光了，喝了几口水后，慌乱的顾明本能地挥舞着手，一下抓住了一旁的周智。
周智本来只是想教训顾明一下，让他多喝几口水，他虽然顽皮，但也知道轻重，河里淹死人的事在县里时有发生，他当然不可能这样害人。只是希望顾明别那么高傲，能像周成以前一样听话，到时候他带着两个听话的弟弟，跟那帮小伙伴打架也好，玩兵捉贼也好，总是有面子的事。
他本要绕到明身后将他抱起往岸边游，哪想到却先被顾明抓住了手臂，随即顾明整个人都紧紧地攀到他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腿，弄得他都没法踩水，眼看着就要跟着一起沉下去。
周智也是个孩子，身子在水里不住下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了起来。
他这一叫就喝了好几口水，心里吓得不行，手脚都无力了，只觉得就要跟顾明一起淹死在河里。
周成听到顾明叫他，声音之急切之恐惧是周成从未听过的，他心知不好，赶到时看到就是这样的一幕。他吓了一跳，也怕得要死，刚要游过去救人，就被一只铁箍一样的手扯住脖子，往岸上拎。
然后有数道身影从他身旁跳进了河里。
他们沉下去也没多长时间，河边就有人家，最初听到顾明喊周成的名字时就开始往这赶，幸好两个孩子都没什么事，只是吓得厉害。
周成一看见顾明就挣脱了拉着他的大人，扑过去抱住明，一张小脸比顾明的脸还白，眼睛通红通红。
顾明全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周成紧紧地搂住他，说什么也不撒手。救人的大人只得拿毯子将两人一起裹了，抱着送回了周家。
周智也吓得大哭了一场，周成爷爷奶奶见了大吃一惊，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顾明无意替周智隐瞒，一五一十地将经过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虽然声音颤抖，但却条理清晰。配合着那惨白的脸和濡湿的双眼，分外惹人心疼，周成奶奶走过去一把搂住他，低泣道：“可怜的心肝宝贝儿，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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