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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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衣躲在厕所隔间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从没想过局面会演变成这样，就像她从未想过美羽会失踪一样。

可膝盖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无不时刻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自从开始调查美羽失踪，她便随身带着一把瑞士军刀，这是在她爸爸的书房里找到的，小巧轻便，可以轻松地藏在口袋里。她也只是想着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会有用到的那一天。

就在数分钟前，早川老师将她拉进了无人的厕所，对她说了一句完全听不懂的话，然后以近乎掠夺的姿态抱住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和非亲属的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身体下意识开始抗拒，即使隔着衣服，被接触到的皮肤也立刻泛起鸡皮疙瘩，从脚底生出的寒意一直涌向头顶，她打了个激灵，差点没站住脚。

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也许这就是美羽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她的脑海刚闪现出这个念头，身体就已经抢先一步做出反应，掏出瑞士军刀，用力地向下一刺，也不知道刺中了什么部位，对方吃痛叫了一声，松了手。

挣脱后，芽衣的第一反应是想往门外跑，但是早川老师正好站在门口的位置，她绕不过去，也没那么多时间思考，只能换了个方向冲向身后的隔间。转身时还不知道踩到一个什么东西，滑了一下，整个人扑倒狠狠摔了一跤，牙齿磕到下嘴唇，舌尖泛上一股甜腥气，她尝到了血的味道。

她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冲进隔间，关上门。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身体也是。

不对，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她应该报警的。她哆哆嗦嗦地去摸口袋，没想到却摸了个空，她难以置信地又摸了一遍，还是没有手机，难道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手机也掉在了外面？

但她不敢开门去看，况且现在开门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于是她握紧手中的瑞士刀，大着胆子喊了一声：“我……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其实她已经听不清外面的动静了，整个隔间被沉重压抑的气氛笼罩，她只能听清的，是自己的心跳声，声音是那样清晰，仿佛就在耳边跳动。一下，两下，也许下一秒心脏便会挣脱束缚，破体而出。

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握紧手中的瑞士军刀。

等待她的结局无非两种，要么早川老师冲进来，他们俩拼命，自己也许会被杀掉，或许会更惨。要么是早川老师逃跑。

她在心中祈祷着第二种情况发生，但是理智告诉她这种可能性并不大。瑞士刀上只有刀尖沾着浅浅一层血，可想而知她没有刺中要害。

那么就只有第一种情况了。

芽衣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惜收效甚微，于是她拼命去想美羽，想到二人在一起的美好回忆，月间阿姨和叔叔悲伤的眼泪，还有美羽的弟弟哭着喊姐姐的模样。

她还没有找到美羽，绝对不能出事。这么想着，体内似乎真的多出了一股力量来。

还有机会，现在才刚放学没多久，说不定走廊上就有路过的学生。芽衣不停地暗示自己，通过这种方式鼓起勇气。

她终于清醒过来，听到了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步伐很沉闷，这并不是早川老师的脚步声，因为学校的老师不会穿发出太大动静的鞋子，以免影响学生的注意力。

但这也不像是学生，大家都是穿室内鞋，室内鞋的鞋底很软，走路的动静和光脚效果差不多。

那外面的人到底是谁？

没等芽衣细想，隔壁的门被打开，门撞上隔板发出巨响，只听见三个脚步声冲了进去。

“可恶，还是来晚了。”

一个陌生的沙哑女声说着。

芽衣听到这声音就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地站起来。

有人来了！

隔壁似乎听见了动静，瞬间安静下来——下一秒，她被蓦然出现在上方的两个黑影笼罩。

隔板的顶部出现了两个男人，一个皮肤微黑，留着偏长的淡金色发，刘海微微挡住额头。另一个黑色短发，戴着古板的黑框眼镜。二人手上各拿着一把枪，枪口正对着芽衣，枪口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这是芽衣第一次看到真枪，再加上那二人锐利的目光，像刀一样扫过自己，极具压迫力，芽衣被这两位闯入者的气势震慑住，刚刚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瞬间就又崩溃了，她不自觉地松开了手中的瑞士军刀。

咣当一声，军刀摔落在地。

对面二人自然也没想到会看到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带着伤的女高中生，凭借着老道的经验，他们立刻做出了判断，对方并没有任何危险性。

二人收起了枪，但表情依旧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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