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4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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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又吉警官来了医院，他一早就从警局里得知了诺伦昨天的事情，觉得有必要来看看她的状况。他猜得出来诺伦是为了杏子离奇的死因而行动的，虽然和她没什么交情，但也希望这杏子一手带大的孩子能够康复，而且有一些事情，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诺伦才知道，他有必要询问清楚。

只是诺伦虽然因为意外而打破了之前那种封闭的状态，本身精神状态依然很不稳定，对外界声光反应迟钝，但多少有点反应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完全沉浸在内心世界里，医生给她做了很多检查又喂了不少药品，又吉警官等到了中午才被放进门，还被告知只能待半个小时。

走进病房，又吉警官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只露了一双眼睛，漫无焦距地盯着前方的少女。这是人处在不安的状态下常会出现的姿势，自从他在神代大楼的地下实验室发现了昏迷在机器座椅上的诺伦后，他就一直在猜测她究竟在eden里见到了什么，肯定不会是寻常的东西，因为在诺伦之前，杏子在协助破解神代防御系统的时候，曾经失踪了几个小时，回来之后只和他说了一句话，就是务必要说动政府把神代的卫星关闭回收，之后杏子就急匆匆地中断了调查，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一般买好机票要离开日本，接着就出了事。

现在又轮到了诺伦。

又吉警官看着诺伦的模样，注意到她前额左侧有一缕头发从发根处变成了白色，搭在肩头，在黑发中间仿佛一条纤细的河流，这在她入院之前都是没有的。医院对此给的说法也很模糊，因为找不出原因，就算是毛囊不再分泌黑色素，已经长出来的头发也不会变白才对，这点真的很奇怪。

神代的事情明明解决了，可谜题反而越来越多。又吉警官在心里叹口气，尽量放轻声音开口道：“诺伦，听得到我吗？”

诺伦微微抬起头来，目光慢慢地聚焦到了又吉警官身上。

那天又吉警官和诺伦谈得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又吉警官在说，也就是说了些有关神代的调查结果和法院的审判处理之类的事，没有任何有关杏子的事情，还有就是他说他已经利用警局的便利向诺伦申报的大学为她申请了延期报道以及一年的保留入学资格，这样等她出院也不会耽误学业。

诺伦多少有表示她听到了，对于神代她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对于初次交谈来说效果还算不错。又吉警官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过个几天等诺伦恢复一些再来的时候，他听到少女说了今天第一句完整的话。

“又吉警官，昨天到我这来的那个孩子……他怎么样了？”

又吉警官有些惊讶诺伦会在意这件事，不过他之前也了解了一下昨天那个男孩儿的事情，毕竟闯进诺伦的病房里还让她清醒过来是件大事了。整理了一下语言，又吉警官尽量简单地了回答。

“昨天那个男孩叫白川

素，今年7岁，患有先天性心血管病，因此被遗弃在福利院，福利院通过慈善机构筹集了资金准备为他做手术，最近一段日子正在进行术前调养，昨天会来你这里大概是因为迷路。”

又吉警官对于昨天的意外也是挺无语的，来医院看护素的福利院义工说他很不擅长认路，昨天他也说了因为睡不好所以希望到走廊里透透风这样的话，最后应该就是这样迷路到诺伦这里来了。

“他怎么样了？”

诺伦又问了一次。

又吉警官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用沉重的语气说了实话：“他因为病情突发，虽然抢救及时，但仍然在昏迷，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

要不是诺伦呼叫得及时，现在这孩子大概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