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竹!”奚九酒一声厉喝,让原本要发作的将校都镇住了,转过脸来又是笑意,“小婢也是心忧生计,还请将军体谅。”
将校是个年过四旬的中年汉子,提刀带枪,一身刚正,原要拔刀,见奚九酒服软,这才松了神色:“收成欠佳,关中百姓连今冬生计都不知在何处,你们还废粮酿酒,实在奢侈。”
“将军心忧社稷,让人佩服,”奚九酒问道,“既防粮灾,不知我们这酒馆又当如何处置?可要歇业?”
将校沉吟:“如今也只是提防,为免生恐慌,使君并未下命关闭酒馆食肆,存酒照卖便是,只是莫要再酿新酒,徒废米粮了。”
“多谢将军提点。”
还谢,还谢,攒竹等衙差一走,后院门一关,顿时就如踢爆了的藤球:“我们是新店,本就存酒无几,就盼着秋收储备米粮酿酒。今年秋收不许我们收粮,便是他日放宽约束也不知粮价几何了!
他们是老店,往年存酒不知凡几,近几月生意不佳,屯酒无数,不许酿新酒,还是帮他们去仓储库存呢!他们这明摆着是冲我们来的!难怪安生许久,原来是在此处发力!他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攒竹声音尖锐,飘过窗户传入酒客耳中,顿时都知晓了她们的艰难处境,遭遇的险恶用心。
关冲赶来关窗隔绝声响,进了屋就听奚九酒声调平和,款款说道:“商场如战场,我们生意兴隆尽揽文华,他们门可罗雀不也是被逼的无立锥之地吗?只需我们出招,不许他们还手啊?太宗皇帝昔日都没这般霸道!”
关冲也不禁抱怨:“关中大旱与岭南何干?岭南今年好容易少些雨水烟瘴,正是丰收!道路崎岖,储粮也运不出去,搁置仓中发霉吗?”
奚九酒托着腮看他俩:“那你想怎么滴,提着刀杀上府衙,逼着使君撤销禁令?”
攒竹有气没处发:“我,我!”
“关中大旱,歉收已成定局,不然当初我们出洛阳时,明明天高海阔皆可去的,为何偏偏来这虎狼烟瘴的岭南?
不就是担忧粮灾,畏惧灾荒人心险过虎狼烟瘴吗?
此时还不鼓掌夸耀一番你家娘子我的神机妙算未卜先知料事于前,更待何时啊?”
奚九酒这一番自吹自擂,倒是的确把他们的情绪安抚下来。
若是只看到了眼前的为难自然怒发冲冠,可看到背后避开的艰险,便觉得劫后余生,只余庆幸了。
见他们心绪平复,她才温声劝慰:“你我都经历过灾荒,知晓那有多可怕,使君勤勉,平抑粮价,积极应对灾荒乃是活人无数的正事,任谁都挑不出错来,更胜过你我一家一姓一楼一店的得失,这是百姓之福。”
攒竹低眉顺眼不说话了。
奚九酒哼了一声:“知晓自己错了?”
“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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