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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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又一次来到。我一边向药师岛进发，一边怀揣着各种双子座将如何在圣域掀起政变阴谋的遐想----呵呵，圣域普遍认为撒加温柔威严宛如神一般，这不是正是两百多年前，希绪弗斯和德弗特洛斯口里的阿斯普洛斯形象吗？

双子星中，加隆的目标是大地上的霸权，一心要当教皇，偏偏让他当不成的话，一定能刺激得此人发狂，没准还能暴露出撒加的真实面目----但说真的，将圣域最高权柄交给人类，也比落在雅典娜手中令我顺眼。

可如果射手座艾俄洛斯上位，一切都不会改变。我讥讽般想，那种不计回报的赤诚忠诚----只可能被天生的野心家打破。

我眯了眯眼，盯着海平面后退越来越远的雅典娜塑像，痛恨着继续思索圣域的可能将来。

历史，只不过是人性的一次次重演。假如把当年阿斯普洛斯叛变的历程重现，那么现在的双子座，皮下也有一颗造反的心，他会否凭借自己年富力强，暗杀已经过了圣斗士体力巅峰期的史昂？

上次阿斯普洛斯想导演弟弟杀死塞奇这出大戏，那么现在呢？撒加想名正言顺登上教皇的位置，一定会把这个黑锅扣到谁的头上？孪生兄弟加隆？得了，此人天生阴谋家，很难得逞。

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这样最有利于他自己清白无辜甚至立下“平叛”功劳出场。艾俄洛斯前途性命都堪忧！

这个揣测，突然让我不爽----也就是说，闪闪亮的射手座黄金羽翼，将要变成“叛贼？”

不！艾俄洛斯是希绪弗斯的继承人！还和他有血缘关系！怎么能替双子座背负污名？

我的心突然痛苦，就好像目睹耳闻了希绪弗斯被牵连被污蔑……以人类的劣性，一旦撒加得逞，那帮卑劣的杂碎喽啰们，会怎么中伤他我都想得到！甚至会用恶劣又肮脏的手段意图株连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我焦灼起来。那个男人……

第一班渡船抵达了岸边，我迫不及待地率先跳下甲板，丝毫不顾形象地抄近路奔跑，轻盈得就像一头鹿----而阿尔法则跑得更快，如一支雪白的箭头飞飚，片刻后便窜到了开满野花的山岗上，回头望了望我，又抬起鼻子，嗅了嗅那头下方，如有示意。

我爬上高处一俯看，顿时睁大了眼睛。这个心心念念的男人，一袭白衬衣在绿地背景处无比显眼，他站在连接村庄和码头的路旁，他的脸朝向零落走来的几个乘客，正在聆听脚步声。

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望着在清澈朝阳下泛着柔光的高挑背影，忽然一下子心中的忿忿不安都消失了。他真是个，自带神奇安抚光圈的存在。

我不会容忍其他任何人，妄图对他不利，有丝毫的可能都不行！因为这个人……彻彻底底是我的！他只能在我的报复下度日----我斩钉截铁地想。谁也不能动他！

然后，我将箱子把手攒紧，像个淘气的少女般，沿着下坡疾冲----他听到动静，飞快转过脸。

“你好啊，希绪弗斯先生。”

我笑着对他若无其事地招呼道，“看来，您真是很期盼，我给您带的辞典呢。”

一定是因为，阳光从正方向照着他，所以这个人从头到脚，都亮闪闪熠熠发光。尤其是那一头棕发，发梢浅浅扫在他的舒展眉间----我忽然很想，凑过去，揪住他的头发，满足感受指间的丰盈，再深深呼吸一口。

“早，露娜小姐。”

他无察我的想法，面朝手和心都一齐痒痒，步步逼近跃跃欲试的我，微微笑道。

他朝我伸出手----我无意识地也向他缓缓伸手，无比想要亲手握住，牢牢握住这个人。

“您的箱子，很重吧？我来。”

他的一句话惊醒了我，急忙缩回。

希绪弗斯明显聆听到了动----他，他知道我刚刚傻乎乎差点误解……够了！我忙掩饰着把箱子一股脑塞他手里。

希绪弗斯顿了顿，仿佛无察尴尬，又主动说，“还有，您……您这么早回来，吃早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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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绪弗斯的房子位于我的那间屋子不远处，是一幢极其平常朴素的药农小屋，原主人据说不满足于在小岛上终年种药的生活，在攒了一笔钱后，已经搬去了圣域附近的镇上，将旧屋交给老村长看管出租。

我打量着屋内简单的全部陈设：只有一副木质的粗糙桌椅和床----我抿了抿唇，望着希绪弗斯的身影想，这样也好，少些家具，他不会撞到。可再环顾四周，却不由得在心里呸了一把圣域，还有史昂。

混账！这就是对前辈战士的安排吗？又不是没钱！你自己倒是住在一大帮侍从服侍的教皇厅！厅里终日焚烧乳香！那希绪弗斯呢？一个侍从也没有吗？他起码，也该带走和黄金圣衣一样重量的金币！他也该得到圣山下一座舒适房子为牺牲的补偿啊！

现在就连早餐，都只是普通的燕麦面包和鲜牛奶加鸡蛋，由佩夫可村长派人送来。希绪弗斯向来人表示感谢后，拿着食物进屋，十分流畅地摸索着取出两只杯子，又从罐子里倒牛奶----他居然半点也没有洒在桌上。

“露娜小姐，请----和您一起用餐，我很高兴。”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我，又开始仔细切面包片。

“您……您不愧是拉过弓箭的，手稳当得很。”